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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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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回

容以薇去畫舫赴約,見到人後免了他們的禮。

“幾位請我過來,應是有事吧。”容以薇不想和他們啰嗦,直接開門見山問。

季宿並未說話,他身邊的梅敬山開口道:“昨日文會還請公主不要介懷,文會主要還是以文會友。”

“本宮還不會將這些瑣事放在心上。”容以薇一般不和人置氣,她和人置氣只喜歡誅心,不喜歡悶在心裏。

季宿幾個和容以薇聊了幾句,只覺京城傳言所言非實,容以薇雖有皇家氣度但並不是什麽仗勢欺人的人,身為女子亦有一番不同見解。

容以薇才懶得知曉別人對她的印象,應付完人就離開,傍晚時分收到一封信箋,說是請她前去游園,她看了一眼署名。

容以薇有點好笑:“膽子不小!”

她隨手將信箋放在一邊,投玉好奇問是誰送來的,容以薇回道:“上午見過的人之中其中一位。”

容以薇尋思她剛來的時候,可是想著怎麽將這些世家連根拔起,要是這群讀書人知曉她的想法,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態度。

但對去不去一事,容以薇實際並未決斷,她讓顧衣過來陪自己下會棋,下了一會容以薇看向他問:“你說本宮是赴約,還是拒絕?”

顧衣沒想到容以薇會問自己,他手中捏著棋子,感覺自己仿佛和棋子沒什麽區別,容以薇可以隨意拿起放下。

他垂眸回道:“屬下不知。”

“真的不知道?”容以薇故意逗他,見他不看自己於是佯裝生氣,“怎麽不看本宮?”

顧衣沒有回話,他看著棋盤上面的棋局,心思卻全不在上面,他應當知曉容以薇的性情,她是明知別人喜歡自己,還會毫不留情在人心上插刀的人。

顧衣想不出答案,將手中的棋子放下,“屬下確實不知如何是好。”

他不知道容以薇問這些的意味,也不知道該怎麽回話。

容以薇見他不似說謊,勾起唇角,“說個謊話本宮又不會怪罪你。”

隨後她又道:“你繼續下呀,還是找不出破綻?”

顧衣搖了搖頭,他此刻根本沒有辦法專註,容以薇見狀也不為難他,將棋子收起道:“那就當本宮贏了!”

容以薇低頭看著棋盤,她下的棋破綻其實很明顯,她不知道顧衣是讓自己,還是真的找不出破綻。

隨即她又覺得不太對,擡眼看向眼前的青年,他眼瞼垂下似乎在看棋盤,但焦點根本不在上面,容以薇合上手撐著自己的下巴。

“你在想什麽?”容以薇開口問。

顧衣回過神看向容以薇,他輕輕搖頭沒有說明,容以薇見他問不由道:“本宮不喜歡去猜別人的心思,所以你最好誠實一點。”

顧衣還未開口投玉就過來問容以薇是否擺膳,容以薇不想半途而廢,於是道:“一會再說,你們先下去。”

等人都出去後,容以薇才看向他道:“現在沒人了,說吧。”

顧衣張開口許久,才聽見自己的聲音:“屬下只是不知公主為何會問這些問題?”

“只有這些?”容以薇低頭撿著棋子,將它們一個一個收在棋盒之中。

“是。”顧衣應聲道。

容以薇忽然笑著道:“敢猜本宮的心思,你膽子漸長啊。”

“屬下沒有。”顧衣眨了下眼睛,不知道問題怎麽跳到這上面。

容以薇卻道:“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,不過你倒是可以猜猜,本宮是什麽意思,猜對猜錯本宮都不會罰你。”

顧衣看著容以薇想不透,他覺得自己可以揣度容以薇說話的語氣,可以模仿她的想法字跡,但都浮於表面,對於她整個人他沒有辦法參透。

按理來說他不該去想這些,但心思卻控制不住,他能讓自己許久不動,可以放緩呼吸將氣息壓到最低,但卻管不住自己的心。

顧衣不自覺咬著下唇,他垂眸不敢直面容以薇看過來的目光,只覺得這個問題過於難回。

容以薇好整以暇看他:“猜不出?需不需要本宮告訴你?”

顧衣聞言才擡眼看向她,輕微點了點頭。

容以薇這才道:“很簡單,本宮就是故意問的。”

顧衣怔怔看著她,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直白,他垂眸說不明心中的情緒:“公主在拿屬下尋開心?”

“對啊,你跟本宮這麽久,不會不知道本宮是什麽人吧?”容以薇點了點頭,她很好奇顧衣會不會生氣。

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大失所望,他沒有生氣,顧衣正是知道容以薇的性格,也清楚自己對她來說不重要,所以無論容以薇怎麽對待,他都沒有資格和主子生氣。

就像是容以薇起初不想留下他,總會找各種理由,想方設法給他難堪,想讓他離開。

顧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堅持這麽久,只知道如果暗衛沒有主子,就會失去其存在的意義。

他本就是為了容以薇而生的。

“公主,屬下能和您討一樣東西嗎?”顧衣心緒幾經沈浮,還是決定讓它沈下去。

“嗯?你要什麽?這裏可不是京城,本宮身邊可沒有那麽多東西賞你……”容以薇覺得奇怪,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衣起身湊過來,然後嘴巴被他的唇給堵住。

容以薇睜大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臉,幾近呆滯,她很快回神發覺顧衣緊閉的雙眼,似乎是在等著什麽。

容以薇擡手將人給推開,有點好笑:“怎麽,等本宮打你啊?”

顧衣睜開眼,見容以薇不像動怒的模樣,抿唇垂頭:“屬下全憑公主處置,公主怎麽罰都無怨言。”

容以薇覺得他有些反常,她“唔”了一聲,她這個人不太愛循規蹈矩,再加上剛才頂多是嚇到,沒什麽其他特別的情緒。

所以顧衣越這麽說,她就越喜歡唱反調,不過比起這個她還是有點好奇,伸出手去碰他的唇,他的唇和剛才一樣是軟的,帶著溫度。

容以薇甚至沒有從中獲得一絲惶恐,她將身前擺著棋盤的桌案朝裏推去,移開阻隔的矮桌,“你再試一次。”

顧衣不解容以薇為何一點不動怒,他想的應該是容以薇徹底厭棄自己,而不是現在這樣。

容以薇見他不動歪了歪頭看他,“剛才不是挺敢的嗎?”

“屬下……”顧衣咬著下唇,半晌才湊過去覆上容以薇的唇,她身上的衣服都熏著淺淺的檀香,湊近就能聞的十分清楚。

顧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夠,是以他這回決心放縱一次,在容以薇沒反應過來之時,趁機撬開齒間侵占。

容以薇下意識想推開他,她這回真實感覺到了冒犯,甚至覺得自己的領地被侵犯,她手貼著顧衣胸前的衣裳,忍了又忍握緊拳頭。

顧衣將人壓在榻上肆意親吻,他想或許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場景,他沒有刻意壓制容以薇,只是等著她發火。

容以薇覺得有點奇怪,她張著口一時忘記呼吸,好一會才擡手將人推開,她用袖子捂住嘴巴看他:“太黏糊了,你不要告訴本宮你喜歡這樣。”

顧衣手撐在榻上,聽見容以薇問輕應了一聲:“嗯。”

不可否認他確實喜歡,若非本意不是如此,能親到容以薇,他或許會更開心一些。

容以薇用袖子擦了擦嘴巴,坐在榻上不是很能理解,她將自己的舌頭伸出一點,問他:“一定要這樣?”

“公主不喜歡?”顧衣見她不像生氣,更多的是好奇,心中起伏不定。

容以薇搖頭,“是不能理解。”

她雖然知道男女之間會做什麽,但多餘的事情她不算了解,畢竟她看話本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目十行,不會細看,就算寫了她也會略過去。

“公主不罰屬下?”顧衣忍不住開口問。

容以薇本來就覺得他今日的舉動奇怪,聞言便道:“你要本宮罰你什麽?”

顧衣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,他垂下頭只希望容以薇給他一個結果,其他的並不強求。

容以薇見他神情落寞,不太明白他想要什麽,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她問:“你還喜歡什麽?”

顧衣擡眼看她,容以薇一臉期待望著他,顧衣有點不知道拿容以薇怎麽辦,卻覺得心忽然落到了實處,他伸出手將人攬在自己懷中,動作緩慢又小心翼翼。

容以薇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做,楞了一會才靠在他懷裏閉上眼,不說父親兄長,實際母親也很久沒有這麽抱過她了。

小時候母親還會摟著她哄著睡覺,後來她年歲大了就不喜歡這樣,容以薇現在發覺她不是不喜歡,只是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,不想被當成小孩子一般哄著。

“還有嗎?”容以薇心情頗好問。

顧衣將人松開,思考了一會搖搖頭,“沒有了。”

容以薇覺得這些喜好無傷大雅,於是大發慈悲道:“你去讓投玉她們傳膳吧!”

顧衣答應一聲照做,他出去和碎珠投玉說完事情,站在門邊背對著屋內的光,他看向自己的影子,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麽。

他回到自己的住處,總覺得不該如此,卻又心思浮動,顧衣心緒平靜不下來,回過神時已經很晚了,他起身想去見容以薇,不知她這時候是否睡下。

容以薇此時正在書桌前準備回信箋,她拿著筆還在思索該怎麽回,就看見顧衣從窗臺上翻過來,好在她屋內此時沒什麽人,宮人都回去準備歇下。

“你怎麽和登徒子一個樣?”容以薇略顯嫌棄道。

顧衣沒意識到,他只是看見容以薇在這邊,就沒有敲門進來,他想確認什麽,卻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要什麽。

顧衣垂頭認錯:“屬下無狀。”

“你來有什麽事?”容以薇不解問。

她此刻發辮都散開,顯然過一會就要去睡,顧衣望著她瑩白如玉的臉,走到容以薇身邊見她手下壓著一張花箋。

“公主這是在回信?”顧衣不答反問。

容以薇回道:“別人送了信箋,本宮總要回啊。”

話音剛落她察覺自己眼前的光被人遮擋,眼見著人又要親上來,容以薇連忙用筆桿抵住他的唇,“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
她是有點縱容顧衣,但那些事情都無傷大雅,容以薇也不在意,若是換個人或許也是一樣的結果。

這不代表她沒有脾氣。

“屬下只是想確認一件事。”顧衣望著她道,隨即又問:“若今日不是屬下,公主也無所謂嗎?”

“本宮向來親疏有別,要看人的。”容以薇好脾氣回道,若是換成一開始的顧衣,她早叫人將他給拉出去重罰了。

“你要確認什麽需要這樣?”容以薇不太明白,擡眼見顧衣眼神期盼,雖然知道自己今日縱容太多次,但難免還是重蹈覆轍,“算了。”

她撤開手中的筆,閉上眼睛隨便他愛親不親。

她倒是不討厭這種行為,只是不太喜歡黏黏糊糊的感覺。

顧衣看著眼前似乎妥協的少女,唇落在她的嘴角,雙手抓著椅子兩邊的托手,他其實不知道自己來是想確認什麽。

現在忽然明白過來,就如同這個帶著占有意味的吻,他想要眼前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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